父母离间综合症：有一种情感暴力，是父母互相说对方的坏话

导读：让孩子拥有自己的感受，帮助他们从扭曲的现实中恢复亲子关系吧。当父母一方的操纵令孩子拒绝与另一方建立关系时，就会发生父母离间。这种情况最常发生在离婚或监护权争斗期间，但也可能发生在完整的家庭中。

在高度冲突的离婚中，家庭可能会成为战争地带，而孩子的情感付出则是代价。为了应对个人的愤怒和委屈，父母中的一方有时会试图破坏孩子对另一方的爱和感情。

父母离间综合症(PAS，Parental alienation syndrome)是指父母中的一方针对另一方进行的以憎恨为目标的活动，利用孩子作为其敌对活动的工具。一些心理学家认为这种情感操纵是虐待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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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科学家史蒂夫·马拉波利(Steve Maraboli)将其描述为针对成年人的“情感暴力行为”，但却严重伤害了儿童。

PAS一词是由美国心理学家理查德·加德纳（Richard Gardner）在1985年提出的，当时他观察到一些孩子在情感上对一方父母充满愤怒时是有另一方父母的参与。在父母一方的离间影响下，孩子沉浸在另一方父母的诋毁中，这种诋毁是言过其实和不正当的。这种恶意的对抗可以针对父母中的任何一方，也可以针对父母以外的亲戚，比如祖父母。离间的努力通常来自于前配偶，但也可能来自于另一个家庭成员，甚至是一个善意的心理健康专家，他对父母中的一方表现出偏袒，或者无意中被婚姻中的一方操纵。

孩子对一方父母的情感嫌隙在不同程度上是通过父母的另一方微妙或无意识地操纵而发生的，这种操纵会使孩子对被诋毁的父母留下糟糕的印象，放大被诋毁的父母的犯下的错误，并强调他们的毛病。父母中的一方总是对另一方抱有负面的成见。

有时，作出离间的父母一方更倾向于通过强制的或高压的手段让孩子对抗另一方，迫使孩子克制对另一方的感情，逼孩子选择父母中的一方共同生活，甚至是对另一方父母作出忽视或虐待孩子的虚假断言。在严重的案例里，会出现对孩子进行彻底的洗脑，这可能导致孩子与另一方父母的亲子关系破裂，令孩子完全拒绝一个照顾者。

PAS的一个迹象是孩子不断重复大人说的话，并且模仿作出离间的父母的观点。另一种迹象是，那些指责都只针对一位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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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家理查德·沃夏克(Richard Warshak)用“离婚毒药”(divorce poison)一词来描述PAS，他描述了父母的离间如何扭曲了孩子的现实感。他详细描述了如何通过对矛盾情感的操纵令孩子对父母的爱转变成恨。

所有的亲子关系都充满了有爱也有恨的感觉，事实上所有爱的关系都是如此。作出离间的父母通过选择性地将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在爱恨情感的一端来操纵孩子复杂的情感，即另一方父母的负面特征，或者另一方父母不称职、很坏、给孩子带来痛苦记忆的那些时候，从而助长了孩子对另一方父母行为的扭曲认知。

作出离间的父母会将孩子心里对另一方父母的快乐体验挤出。他或她可能会怂恿孩子不断质疑对另一方父母的判断，毫不留情地在孩子面前对另一方父母的决定说一些马后炮的话。

PAS的发生方式，很像那些邪教领袖通过破坏信众的基本信任感来操纵信众。孩子对父母的善意被腐蚀了。随着离间的重复，被离间的一方父母的新形象逐渐形成，这是给孩子创设的并且被孩子内化在心里。沃夏克说得很好：“那些做出离间的父母与其把理想化的另一方父母从基座上推倒，不如只需要利用基座上的裂缝——孩子过去对另一方父母失望而累积的裂缝。”

这种家庭问题剥夺了孩子对父母双方的正面形象，以及孩子对父母双方表达爱的权利，还有被双方父母所爱的权利。在极端的情况下，孩子心里的父母形象是极端的。以前孩子对父母双方都有爱有恨，而现在其中一个父母拥有了好父母的所有，而另一个则是拥有了所有的最坏——一个是圣人，另一个是撒旦。

PAS是由个人的愤怒和糟糕的人际界限共同促成的。作出离间的父母具有自恋的个性特征，他们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和孩子需要什么。前任配偶通过憎恨、责备和无情的控制企图来维系失败的婚姻。沃夏克指出，一个孩子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与父母中的一方结盟：出于恐吓、害怕惩罚，甚至是出于对情感脆弱的父母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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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这种成为代罪羔羊的被离间的父母，你的直觉可能是尽量保持“中立”，以避免让孩子进一步卷入父母的冲突。你可以努力保持中立，保持安静，以避免加剧孩子的困惑。

然而沃夏克认为这种“沉默不是金”。他敦促被诽谤的父母以深思熟虑和建设性的方式畅所欲言，为孩子提供一个现实的检验。在适当的时候，为了挽回你的角色形象，坚持自己是很重要的。但首先，检查一下你的动机。你想说出来是因为愤怒或者报复吗？还是你想获得失败婚姻的免责，或你想避免感到婚姻失败的羞耻呢？如果你能意识到自己的感受和对孩子的敏感性，那么畅所欲言就是弥补不良情绪环境的关键策略。你的声音是需要的，以帮助孩子理解另一位家长的愤怒行为，并获得一个更发符合现实的视角。

沃夏克提供了极好的技巧来帮助孩子们抵制并从过去的行为中恢复过来。一个有用的练习是和你的孩子展开对话，讨论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似点和不同点。问他或她一些中性的话题，比如他们最喜欢的食物、颜色、爱好和音乐。然后与你的孩子讨论他或她与父母有何相似之处，但又有何不同之处。沃夏克建议，这样之后进入情感的领域：什么事情让你快乐和悲伤？让孩子讲一下他或她自己身上的例子，就愤怒的感觉开始讨论：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孩子生气？这和让他们的父母生气的事情有什么相似和不同之处呢？

这种对话可以在父母和孩子之间创造精神上的界限。它帮助孩子发展起自己的个人情感，让他明白，其实是一方父母因为另一方而抓狂，这并不意味着孩子也必须如此：“当妈妈对爸爸很生气，有时她可能也想让你跟她一样对爸爸生气，但其实是你不一定要这样做。你不必和别人有同样的感受，即使你是爱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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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M-5诊断中没有一个独立的诊断类别是关于PAS的，但有些手册上的术语是对它这样描述，例如“儿童心理虐待”定义为“儿童父母或照料者的非偶然的言语或象征性行为，导致或可能导致对儿童的重大心理伤害”。这种PAS综合症的有关概念在最高法院的许多法官都熟悉的法律环境中保持着吸引力。

当法院判定父母中的一方离间了孩子对另一方的感情时，最常见的处理是限制作出离间的一方的监护时间，增加与被离间一方的监护时间。这样做的目的是重新调整孩子对被排斥的父母的偏见，并限制他们与作出离间的父母的接触以减少孩子暴露在偏见环境。美国律师协会(American Bar Association)发表的一项大型研究报告称，这些决定以及亲子关系的修复带来了有益的结果，即使在严重离间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在我们所看到的大约400个案件中，法院增加了与被拒绝父母的联系（其中一半是在子女反对的情况下），90%的子女与被拒绝父母之间的关系发生了积极的变化”

这些结果支持了群体间接触理论提出的接触假说，该假说认为，改善两个群体之间冲突的最佳途径之一是通过人际接触。当提议的互动得到妥善管理，且不允许升级为侮辱或争吵时，对立双方之间的接触应能缓解紧张。

沃夏克给出了一些他称之为“毒药的控制”或 “建立不战区”的经验法则。处于关系脆弱的父母不应诋毁另一方或忽视孩子的感受。被作为离间目标的父母也不应该让孩子和你的前任强行规定你和孩子之间的联系方式。有了这样良好的调节，孩子就有机会与被疏离的父母沟通，以更复杂的方式理解他们，欣赏他们不同的观点。

过分简单化和不准确的信息带来的偏见得到了改善，孩子对父母一方的信念可以通过自己与TA本人持续的积极接触来恢复。

References

[1] Gardner, R.A. (1987). "The parental alienation syndrome and the differentiation between fabricated and genuine sexual abuse." Creative Therapeutics, Cresskill, N.J.

[2] Harris, Leslie. (2014). Family Law, 5th ed, NY: Wolters Kluwer Law & Business.

[3] Lorandos, Demosthenes, & Bernet, William, & Sauber, S. Richard. (2013). Parental Alienation: The Handbook for Mental Health and Legal Professionals. Springfield, IL: Charles C. Thomas P.

[4] Warshak, Richard. (2002). Divorce Poison: Protecting the Parent/Child Bond from a Vindictive Ex. NY: Regan Books.

（注：本文有对原文进行增删。）

作者：Molly S. Castelloe Ph.D.

翻译：花甲

审核：唐诗

来源：Psychology Today《Parental Alienation and Its Rep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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